鏡中夢境

   他在等，等待那個對大家都好的結局。
   那個毀滅自己的結局。
***
   「漾漾，你...真的要去七陵嗎？」千冬歲遲疑的問道。
   「嗯，已經辦好手續了。不過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好了，現在知道的只有你而已。」淡淡的回答，褚冥漾臉上漾起一抹微笑。
   「這樣喵喵他們可能會衝去七陵把你抓回來吧。」無奈的看著自家友人，千冬歲臉上也浮現笑意。
   「也要他們抓的到囉！七陵可是妖師的大本營呢！」
   「到時候要自己保重，需要幫忙我們都會去的。」語畢，千冬歲起身離開。
***
   不久後，鬼族再度來襲，Atlantis的眾多黑袍強力抵擋。遠方，是七陵學院派來的援軍。
   妖師一族的加入讓情勢翻轉，沒多久，鬼族大軍撤退。
   那一瞬間，鬼族在他們眼前哀叫著消失。
   「怎麼會這樣？」
   「是誰做的？他一定很強！」眾人不斷竊竊私語，試圖猜出毀滅鬼族的人。
   佇立一旁的白陵然與褚冥玥，任由淚水滾落臉頰。
   他們的害怕，已成為真實。
   「然，褚這次沒有跟你們一起來嗎？」夏碎轉頭問著妖師首領，在看見淚水的那一刻，他驚愕的瞪大了雙眼。
   「漾漾他...不會過來了。」
   冰炎等人聽到這句話時，臉上出現了慌張與恐懼。
   「他應該已經下了言靈，以自身為封印，將鬼族強制關在獄界了吧。」冥玥哽咽的聲音傳來，淚水持續在她臉上肆虐。
   「不好意思，我想我們該回去本家了。未來妖師一族將會隱居，不再過問任何事。既然鬼族不再能夠作亂，就請讓我們安靜的離開此世界吧。」
   「...所以漾漾轉去七陵到底是為了什麼？」千冬歲帶著疑惑，不甘的發問。
   「學習使用自己的言靈，用來封印鬼族。」
   「為什麼？這些我們不在乎啊！沒有漾漾，這些有何意義？他為什麼要這樣擅自做決定！」千東歲的怒吼，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。
   「漾漾他...只是不想成為絆腳石。」語畢，褚冥玥拍了拍白陵然的肩膀，與之一同離去。
***
   黑館大廳裡，瀰漫著凝重的氣氛。
   「早知道就勸他不要轉去七陵了。」懊惱的抱頭，千東歲悶悶的聲音自蜷成一團的身體裡傳出。
   「就算沒轉去七陵，褚的選擇應該也不會變吧。現在，不管我們怎麼做，他都回不來了。」夏碎安慰似的拍拍自家弟弟的頭，說出了所有人不敢面對的現實。
   「哎呀呀，這麼凝重的氣氛是怎麼回事？」戲謔的聲音傳來。下一秒，冰炎發現自己背上多了一隻穿著藍色和服的女孩。
   「老太婆，你是來亂的嗎？」青筋自額上浮出，冰炎很順手的將背上的生物甩到地上。
   「好啦，來說正事。漾漾小朋友的靈魂並不是言靈的代價，那麼，你們想要他回來嗎？在不違背言靈的前提下。」
   「當然想啊！可是要怎麼做？喵喵沒聽過這種事情。」
   「扇董事，請問如果這樣做，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？」千東歲冷靜地問。
   「咦！代價嗎？反正是漾漾小朋友的問題，代價就給他付就好啦！」
   「那代價會是什麼？總不能在漾漾回來後發現我們害了他吧！」
   「在經過我們的討論後，我們想讓復活後的漾漾小朋友成為無殿的使者，擁有無盡壽命的同時也必須幫無殿出任務。這就是代價。」
   「我不同意！」冰炎突然出聲，「褚他就算復活也還是人類，無盡的壽命對一個人類來說太殘忍了！」
   「臭小子，我們這麼做也有一部分是為了你耶！而且他成為使者的話，無殿就能鑽漏洞了。」
   「去你的鑽漏洞！還有別牽拖到我身上！」冰炎咬牙低吼，大有把對方打扁的氣勢。
   「好啦，其實這只是藉口啦，無盡的壽命是因為到時候他復活時會擁有精靈的血緣。真正的代價其實是...」扇頓了下，賣關子似的開口，「一卡爾幣。」
   「咦！就這麼簡單？！」眾人不敢相信的大叫。
   「嗯啊，就這麼簡單。畢竟這也有一小部分無殿的私心。」燦爛的笑浮現在扇的臉上，「不過呢，你們不想答應也不行，漾漾小朋友的靈魂已經開始和他的新身體同步了唷！」
   炫目的傳送陣光芒在黑館大廳亮起，從中走出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。身旁，是那名為米納斯妲利亞的幻武兵器。
   「漾漾小朋友，你同步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。」攤開扇子，扇看了看那與生前差異不多的人，「怎樣？狀況還好吧？」
   「請問將一個靈魂有損傷的人強行帶回來有意義嗎？」
   「有意義阿，不帶你回來，你就要魂飛魄散了喔！」
   「就算再無轉世，那也是我的選擇。」淡淡地說完，褚冥漾便沒了反應。
   「漾漾小朋友，這麼早就對人生絕望不好喔！」輕輕地搖了搖手指，扇看著毫無生氣的人，皺了皺眉。
   「鬼族已滅，妖師一族也不用再擔心公會的威脅。我答應公會的任務已然完成，公會也給了應有的報酬，所以，我也該順應一切，安靜離開才對。」語畢，他丟下傳送陣，離開了學院。
   離去前，淡淡的話語飄在風中。
   「離了褚冥漾這身分，我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」
***
   一年後，冰炎去原世界出任務時，看見了褚冥玥抱著一個黑髮墨眼、似水般的嬰孩，哼著歌，滿臉的溫柔。
   遠遠的，他看著前任巡司，再看了看那名嬰孩。默默的，他祝福他，而後，轉身離去。
  就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，褚冥玥回頭看著那人的背影，無聲地說了句謝謝。
  「褚，這一次，希望你可以擁有平凡卻真切的幸福。我已精靈之名祝福你。」
   話語飄散在風中，最終，曾緊密依靠的兩人漸行漸遠，不再相見。